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匡简子误捉孔子(连载一)

2017-07-13    阅读 457   来源:天下匡裔网  作者:   

《说苑》(西汉·刘向)卷十七 杂言

孔子之宋,匡简子将杀阳虎,孔子似之。甲士以围孔子之舍,子路怒,奋戟将下斗。孔子止之,曰:“何仁义之不免俗也?夫诗、书之不习,礼、乐之不修也,是丘之过也。若似阳虎,则非丘之罪也,命也夫。由,歌予和汝。”孔子歌,子路和之,三终而甲罢。

孔子曰:“不观于高岸,何以知颠坠之患;不临深渊,何以知没溺之患;不观于海上,何以知风波之患。失之者其不在此乎?士慎三者,无累及人。”

匡简子要杀阳虎,孔子长得酷似阳虎,当孔子率弟子经过匡地时,匡简子率部下围困了孔子。那么阳虎是何许人也?匡简子为什么要杀阳虎?请看:

阳虎弑主

  孔丘一心恢复周礼,提倡仁义,追求天下大治。可这纷繁的社会,时时上演着权力争夺,到处充斥着残暴杀戮。

齐国之行的生死遭遇,季札躲难带给他的吴国公子光刺杀吴王僚的消息。面对这个礼崩乐摧的世界,他满腹的忧心和失望。去齐国前,孔丘曾推荐孙武去投奔季札,没曾想这个得到田穰苴兵书点拨的孙武,带着季札的那把剑,竟也投靠了刺杀吴王僚的公子光。

  回鲁国后,孔丘不再对入仕感兴趣,回绝了季平子的多次邀请。他一边删订《诗》《书》,一边潜心讲学。虽然少正卯处心积虑,以官学招生为由,结党营私,给孔丘的私学带来了不少麻烦。孔丘渊博的学识,雄辩的口才,以及他高瞻远瞩的思想境界,让真正追求修身、提高、积极进取的人,也心悦诚服地集结在了他的身边。这一段时间孔丘的身边又多了颜回、曾参、宰予,经商有道且才华横溢的子贡也从少正卯的官学改投到孔丘门下。

转眼六年过去,时年是鲁昭公三十二年,昭公在齐国乾侯驾崩,到死也没能再回到鲁国。孔丘听到这个消息,眼泪禁不住滴到书简之上。此时的季平子又生活得如何呢?

  “我还是没有等到主公的归来!”季平子得知主公驾崩,眼神空洞,也叹息了一声。他的身体已经非常虚弱,咳嗽了两声,顺了顺呼吸,接着伤感地说:“主公是我赶走的,主公今客死他乡,他日的史书之上,我难逃罪臣的骂名啊。”

  阳虎安慰道:“主公不必过于伤心。正是由于季孙家的辅助,鲁国的臣民才安居乐业,现在百姓都很顺服。而鲁国国君,世世代代都是奢华放纵,百姓早就不认这个国君了。就算国君死在外面,其实有谁会去怜惜他?主公,社稷没有固定不变的祭祀者,君臣也不是地位永远都不变,自古以来,不正是如此吗?”

季平子听了,觉得话语有些刺耳,他似乎感到一种不祥的预兆,想要发作,却又止住,望了望窗台上的正怒放的鲜花,无奈地摇摇头。

  季平子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,可儿子的不争气,让他更加忧心。他不明白,自己一生从不近女色,从不奢华浪费,而这个儿子竟全然与他志趣不同。他感到,扶持新国君一事,已刻不容缓,不能让此事,旁落孟孙、叔孙之手。

季平子召集叔孙昭子、孟懿子来家商议,决定立昭公的弟弟公子宋为国君。

“齐国并没有派人来报丧,更没有送来主公的尸体,万一过世只是个谣言,我们擅立主公,岂不是犯上不敬?”叔孙昭子说。

季平子扫了一眼孟孙、叔孙,冷笑了一声,说:“咱们赶走主公,难道就敬了?是不是有人想等我死后,从自己家中立出一个主公?”

  季平子拍了拍手,仲梁怀率季府兵士手持兵刃立在了门口。孟懿子、叔孙昭子只好点头。季平子旁边的公子宋心内一阵狂喜,没想到国君来的如此容易。

  昭公的遗体运回了鲁国,这天也是公子宋即位的日子。公子宋即位,名定公。鲁国的未来会怎样呢?且不说权重势猛的叔孙、孟孙,连主持官学多年的少正卯,也对懦弱的公子宋即位国君,老大不服气,这位学生遍布国内外的官学老师欲称霸鲁国的野心,让伴随他多年的孟皮,也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。

  季平子的病情越来越重,不过,季平子的心平静不少。因为,鲁国国君已立,他也已经把手中上、下两军的兵符妥善安置给了公山不纽和仲梁怀。公山不纽替他掌管费邑多年,仲梁怀在府内一直是忠心耿耿,自己死后,有两人扶持,相信季桓子应平安无事。他也安抚了季桓子,如何处理与主公、孟孙、叔孙的关系。季平子的确是一个不俗的人物,临死还要谋划着如何将鲁国的势力尽可能攥在季孙一家的手中

  在这个时候,另外一个人,也就是在季平子呼风唤雨政治生涯中充任重要角色点的阳虎,正逐步显示出他日益凸显的重要性。

  夜已深,屋外寒风凛冽。季平子要吃药了,来的不是他信任的仲梁怀,而是阳虎。

“吃什么药,都要死的人了。”阳虎冷冷地说。阳虎似乎也已经感到主人对他的不信任,他白天听到了医士的诊病话语:主公病情危急,不可动气。今晚他要先下手,争取主动。

“你怎么进来了,谁让你进来了?”季平子强忍病痛喝道。

面对主人的呵斥,阳虎丝毫不理会。假装端水给主人,走上近前又故意洒在地上,气得季平子上气不接下气。

  “我让你死个明白,让你知道你的病缘何而来?”阳虎一脸得意。季平子一脸怒气,更是一脸狐疑。

“我送你的这花已有十多年了吧,我给你煮的粥也十分美味吧。”

  “此花有毒!”季平子惊愕,“为何只有我中毒?”

  “米粥中的金花散可加深你的呼吸,助你吸进鲜花毒气。没想到毒发要等十年。”阳虎阴险地笑了笑,继续说:“主公,你为了季桓子,费尽心机安排,放心,我都会让它们实现!”

“来人!……”季平子竭尽全力喊道。

阳虎扇了季平子一个耳光,故意放缓口气,温和地说:“别喊,没用。在下的弟弟阳越来府上多日,难道您也忘了吗?”

  季平子气急,口吐鲜血,一命呜呼,手中的屿幡宝玉也掉在了地上。阳虎知道季桓子和仲梁怀不会放过自己,捡起宝玉逃出了季孙府。

丧礼兵变

“诗,可以兴,可以观,可以群,可以怨,迩之事父,远之事君,多识于鸟、兽、草、木之名。”孔丘正面对门下众多的学生讲诗,忽然见孟懿子来到了门前,他于是中断了自己的授课。

孟懿子说:“季平子死了。”

孔丘本想一边编修诗书,一边听那些他并不感兴趣的事情。听到孟懿子带来大夫季平子的死讯,他也不禁一愣。

“季平子死在府上,人们怀疑是阳虎所杀。”孟懿子依然不紧不慢地说。

  孔丘摇了摇头,说:“季桓子比他父亲,一个在天上,一个在地下。如果季平子想的是让我保他这个不成器的嫡子,你也就不必说出来了。”

  孟懿子说:“季平子虽然只想请您辅佐他的嫡子,可我却觉得,这正是老师施展政治理想,实现一生抱负的机会。目前,鲁国为列强环侧,如果没有老师这样的人出来主持,难免为齐国、晋国所并,到时候黎民百姓受苦,您就算培养了再多的学生,难道就能抵消罪过吗?”

  孔丘呆站着想了半天,他无法说出自己不出来的其他理由。孔丘慢慢转过身来说:“我现在要出去讲课了,弟子们都在等我,要是你愿意听,可以随时来听。说完,孔丘慢慢地走了出去。”

孟懿子的心中暗喜,他知道,孔丘说这句话,就是接纳自己了。

季桓子也猜到父亲之死,是阳虎所为。他赶紧差仲梁怀去费邑联络公山不纽,毕竟上、下二军目前都在公山不纽的手中控制着。等仲梁怀回来后,再办丧事。

  季平子出殡那天,季桓子一身素服,头扎白带,他走上祭台,脱下左胳膊衣袖,准备行洗面之礼,仲梁怀端过一盆水,走上前来。此时,一双手挡住去路。

“丧礼盥洗,自当由家宰送上盥洗的水盆,仲梁怀你是什么职分,送过去岂不是越礼了?”阳虎阴阳怪气地说道。

  仲梁怀见是虎阳,时机不错,一个眼色,身后的白衣丧者,飞速从衣内抽出兵刃,一步步逼向阳虎。阳虎一愣,呆在那里,既而,发了疯地狂笑不止。

  狂笑中,阳越率兵冲了进来,上去对着仲梁怀就是一刀。仲梁怀还没有感到疼痛,手臂已经落地。

  奇怪,公山不纽的军马也到了。季桓子、仲梁怀不禁暗喜,喊道:“公山将军来的及时,快来救人!”

  公山不纽大大咧咧地笑着走了过来,向季桓子施了一礼,忽然指着仲梁怀骂道:“这个欺瞒主子的东西,该如何发落!”

  季桓子不知境况风云突变,脸吓得惨白,说:“别杀他……”

阳虎一脸狰狞地说:“主公说不杀,那就不杀了吧,让他捡起自己的胳膊滚吧。”接着指着手持兵刃的白衣人喝道:“那这些作乱的人该怎么处置呢?”

“杀了!”军士应声喝道,手起刀落,五十多条家臣倒在血泊之中。

  此时的仲梁怀忍痛逃走,季桓子则呆若木鸡,下得屁滚尿流。

“奏乐!”阳虎一声吆喝,音乐重新响起。

设计杀定公

  阳虎拘禁了季桓子。原来,在仲梁怀去费邑之前,阳虎早已以季孙管家的身份来提前见到了公山不纽。

  公山不纽正闷闷不乐,他实在不甘心主公竟将自己手中的上、下二军,分一部分给仲梁怀。忽然阳虎要见,他更是不高兴,面对阳虎一幅不屑的样子,气得随行的阳越要拔剑。

  “主公已过世!”阳虎制止住弟弟,上前笑着说道,“我来和将军商量季孙身后的事情。”

  公山不纽听了季平子过世的讯息,一时楞在那里。

“将军恕我直言,目前您手上有上、下两军,如果有事,凭两军还可以与叔孙、孟孙家手里的两军抗衡,可老主公临死前,已经把您的下军分给了仲梁怀,那可就不好办了。”阳虎不慌不忙地分析道。

“仲梁怀,老子迟早会宰了他。”公山不纽仍然怒气不减。

阳虎阴阴地笑了笑,说:“其实罪过并不在仲梁怀那里。您难道没看出来,老主公担心死后,手下的家臣威胁到他的嫡子,所以把所有人的权力都作了分割。你的军队分给仲梁怀,让少正卯的学堂把孔丘的弟子退回去,甚至连我的弟弟也要赶出去,不让他留在府里。换句话说,老主公的心里,其实根本就没有信任过我们这些人。”

公山不狃立刻愤怒起来,他有些委屈地说:“我跟他出生入死几十年,想不到他就因为这个夺走我的兵权!”

  阳虎悄声地附到公山不狃的耳边说:“公山将军,我倒有个办法给您把军权要回来,您要不要听听?”

阳虎、公山不纽所做之事很快传到了孔丘的耳朵里,孟懿子也登门询问如何对付的阳虎的办法。孔丘说道:“阳虎跟随季平子多年,在权利争夺方面经验丰富,在治理国家方面也颇有手段,再加兵权在握,我们目前可能也没有什么好办法。”孟懿子无奈地摇摇头。

  阳虎、公山不纽结党后,的确有威力,两人相互配合,东征西伐,打卫国,侵郑国,大败齐军,鲁国成了周围诸侯国谈虎色变的强国。

  望着尸横遍野的齐鲁战场,阳虎又有了新的主意,他想立自己的儿子为主公。除掉季桓子,至于孟孙、叔孙、定公,可假借最近几次的胜利,请鲁国上下君臣到蒲圃去祭天,可在路上安排人马,依次伏击,将其全都杀掉。这样,就可改立自己家里的庶子继承国君职位。

  听完阳虎的计划,公山不狃感到后背一阵发凉。虽然在战场上公山不狃杀起人来眼睛都不眨一下,可是听到了这个计划他还是有些心惊。因这这次杀的可不是一般的人,这里有鲁国的国君。

阳虎看出公山不狃有些犹豫,他说:“一个也不要留,留着就是你我将来的祸患!季孙家的季孙寤,叔孙家的叔孙辙跟我一向交好,到时候就立他们为三家之主。”

  公山不狃问:“那孟孙家由谁来接管?”

  阳虎笑了一下说:“难道让我白干吗?孟孙家由我家来接管。”

公山不狃眨了眨眼睛,他想:在这次行动中,谁获利最大呢?显然不是自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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